第二天一早，眾人就趕到警局開會。

高策因為宿醉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滯，估計這會兒還沒分清這是家裏還是警局。

葉念念昨晚一直待著辦公室裏看監控，後來看太晚就直接在休息室裏睡下了，此刻正對著鏡子化妝，試圖遮住那濃重的黑眼圈，一邊嘴裏說著：“不行！在這麽熬下去我就廢了，上次出去玩都有小孩叫我阿姨了。等這個案子完了我得去屯幾瓶眼霜。”

林漠和喬離更不用說。昨天晚上聊到三點多後又各自回房間整理了一下心情，林漠更是雀躍得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早上起來胡子都長了一大圈，頭發因為滾來滾來變得和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盡管這樣，喬離依然覺得這個男人帥到骨子裏。

司世堂是唯一一個有精神的人，所以他被派去下樓給全組人買早餐去了。

幾人硬著頭皮挺著精神整理著待會開會要說的東西。

十分鐘左右，辦公室門被打開了，眾人都以為是司世堂買早餐回來了，頭都沒擡。葉念念更是加了一句，“我豆漿沒加糖吧！我剛剛忘說了。”

“吭！”趙瑾清了清嗓子，故意咳了兩聲。

眾人這才擡起頭，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趙局，這才不到八點，你咋這麽早就來了，多休息會啊，這麽累！”幾人在一邊假惺惺地拍著馬屁。

“我不一直都比你們早嗎！”趙瑾這句話一出，除了喬離之外的幾人都尷尬地笑了笑，沒案子的時候，高策經常就坐在電腦旁打著網游，葉念念過來打個卡就去逛街，做美容之類的。林漠倒是不翹班，但是還真像個大爺一樣踩著點兒來，一分鐘都不提前。

倒是喬離，自從來這兒後就一直忙個不停，壓根就沒有翹班的機會。

這樣一想起來還是林漠沒回來的那個月比較閑，天天做做理化實驗看看書就行。

話說這人是自帶死神氣場嗎？一回來之後這案子就沒斷過。

喬離偷瞄了眼旁邊的人，頭發已經整理好，胡子也剃的幹幹凈凈。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喬離知道林漠對自己有那種心思之後，覺得這人越看越帥，以前淩厲冷酷的臉現在看來越來越溫柔。

林漠當然知道喬離在用餘光瞄他，心裏偷著樂，表面繼續冷著一張臉，背卻不自覺地挺直，故意將身上的肌肉緊繃著，顯出流利的線條。

林大隊長絲毫沒發現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動物園裏為了求偶爭奇鬥艷的雄孔雀。

“不過你們最近的破案率還是值得表彰。”趙瑾在這個職業上待了不少年，多少帶了一點官腔，但他私底下還是盡量避免自己拿著架子說話，“等這個案子完了給你們放個假，好好出去玩玩。”

“趙局，您打算給我們放幾天啊！”葉念念一聽放假眼睛都放光，她好久都沒出門逛街了，衣櫃裏的還是去年那些款式，要是平時她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正好趕上和司世堂的熱戀期，總不得天天邋裏邋遢的面對他吧。

“你想要幾天假啊！”趙瑾好笑地看著她，他一直覺得葉念念就是個開心果，一看見她什麽氣就消了，“放心，這次絕對給你們放個長假，就……”

“早飯來嘍！” 就在幾人都伸長了耳朵在聽時，一聲吆喝打斷了趙瑾的話。回頭一看，始作俑者左手提著一大袋包子和燒餅，右手拎著五六杯豆漿，相當有技巧性。

任誰也不想到眼前這個活像外賣小哥的帥氣男子實際上是個富二代。

“趙局早！吃早飯了嗎？我這兒多買了。”司世堂走過去將手上的早飯放桌子上，從當中抽出一杯豆漿，將吸管插好，又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一袋面包和一個袖珍食盒。將食盒打開，裏面放了十幾顆還沾著水的藍莓，他把這三樣東西推到葉念念面前：“念念你吃這些，這面包是我剛剛去蛋糕店裏買的，我特意挑了全麥的。這藍莓是我從家帶來的，已經洗好了，豆漿加了紅棗，沒放糖，一會兒不要空腹喝豆漿。”

葉念念聽完，嘴角的笑就沒放下來過。

司世堂像個養生專家一樣吩咐完之後，轉頭對著其餘幾人：“你們不餓嗎？怎麽沒人吃啊？”說完還指了指桌上那一大攤跟賑災糧一樣的東西。

眾人沈默，排好隊乖乖去領狗糧。

趙瑾吩咐了幾句就走了，畢竟都是年輕人，私底下和他們關系再好也跟不上他們的步伐了，更何況他今天還有幾個會要開。

幾人因為有會要開，只匆匆幾口就吃掉了早飯。

“我和阿四昨晚去了馮水家中，之前聯系不到他是因為他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接到電話，”高策雙手抱胸，回憶著昨天晚上的場景，說，“這個馮水倒是長得一表人才，和唐佳佳看起來也倒是相配。但是他在聽到唐佳佳死了的時候，就稍微驚訝一下就恢覆了正常，倒是沒多少悲痛的表情。按說，死的人是他女朋友，他表現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說完又朝司世堂那邊看了一眼：“阿四，你說呢？你昨晚對他態度也是不怎麽友好啊！”

司世堂一想起馮水看他的眼神，就渾身發毛，連忙擺手道：“我可沒不友好啊，他不配合我就只能這麽問啊！”

他怕話題還停留在這上面，又開口說：“對了，馮水有不在場證明，他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了，他前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了，老早就回家了，監控畫面很清晰，他家的保姆也可以作證。”

林漠沒說話，做思考狀。

葉念念剛吃完最後一顆藍莓，嘴角還染著藍色的汁，疑惑地看著高策和司世堂：“按說他有不在場證明，也不是嫌疑人，但根據你們的描述，讓我覺得這案子沒情殺那麽簡單，裏面肯定有隱情，馮水也肯定知道什麽。”

一直站在那裏沒說話的喬離擡頭看著他們：“之前不是說，馮水和唐佳佳是同學，在大學期間就一直追她嗎？這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唐佳佳又突然死了，他應該傷心欲絕才對，怎麽表現的不大一樣。”

“呵，這就是男人！沒答應的時候山盟海誓，要死要活的，等到手了就開始厭煩，冷暴力逼著你和他分水。”葉念念邊說邊補著口紅，他們開會一向比較隨意，不像別的隊裏那般拘束。

司世堂聽著一身冷汗，只在一旁賠著笑。

林漠把好幾次都歪了的話題掰正：“我覺得倒不是厭倦。”

說完朝著眾人問：“如果是你們，聽到前男友或前女友死了的消息，你們會怎麽想？”

剛說完葉念念就立馬說道：“給他燒紙。”說完瞟了一眼司世堂。

司世堂嚇得連忙開口：“我可沒有前女友，你可是我的初戀。”

眾人自動忽略他倆的話。喬離想了會兒，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會難過吧。畢竟曾經愛過，肯定會有所動容。”

喬離說完這句話，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林漠盯著他，眼神很深邃，臉上面無表情，“你有前女友？”

喬離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嚇住了，說話有些結巴：“沒……沒有。”

葉念念在旁邊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該不會是有前男友吧！”說完還朝林漠那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林漠的臉色變黑，眼神也變得幽怨。

喬離扶著頭，哭笑不得：“想什麽呢！我一個學醫的，哪來的閑情逸致？”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林漠的臉色有所好轉，“對。一般人聽到前任去世的消息，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傷感。但是馮水表現的，倒像是個陌生人，他和唐佳佳的關系，應該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麽簡單。另外，我和喬離昨天去現場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孫浩和馮水，應該還有第三個人和唐佳佳保持著關系。”

“第三個人？”幾人異口同聲。

“嗯，雖然沒有在現場找出決定性的證據，但還有一些線索指出了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林漠皺眉，拿起桌子上的幾張照片，照片上紅裙子的女屍又讓他回憶起童童那吊在天花板上不停晃蕩的身體。

“確實有第三個人。念姐，你在監控裏有沒有發現一些可疑的人？”喬離似乎看出林漠又想起了童童的事。

其實，他覺得，這兩件案子除了死者都穿了紅裙子，死前可能發生過性行為之外，就沒有別的聯系了。他得趕緊把這件案子破了，讓林漠早點……釋懷。

“唐佳佳搬來的時間不長，大概一年。孫浩一年前和她斷絕關系後就沒找過他，監控裏他也確實沒出現過。”葉念念打開電腦，對著幾人說，“但是馮水也沒有來過，這就有些奇怪了。”

葉念念一直按著快進，在其中的幾處暫停了下來，指著一個戴帽子的人：“這人是送外賣的，唐佳佳手機裏有他的電話號碼，但是一般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聯系。”重新按了一下暫停鍵，畫面又開始播放。

葉念念又將畫面暫停了，這次畫面裏是一個拿著包裹的黑瘦小哥，看起來是個送快遞的。

“唐佳佳這一年來，除去上班的時候就在家呆著，吃飯都是叫外賣，購物也都是用淘寶。這麽看起來她倒像是個宅女，不像是為了錢被別人包養的人。”

喬離留意到，監控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黑一次，心想如果是監控壞了的話，為什麽不招人來報修，如果修了的話怎麽每隔幾天就壞一次。

於是就問：“這黑的部分怎麽回事？”

“應該是監控壞了。這種情況還挺多的，我當時看的時候還很納悶呢！”葉念念轉頭對著他說。她昨晚晚上第一次見到黑屏的時候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這種情況居然發生了不下十次。

“也許，根本就不是監控壞了呢！”喬離對著電腦，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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